浪子

唯美的《火锅子》

      《火锅子》是铁凝的一篇短篇小说（《作品与争鸣》2013第9期），但我觉得更像一篇散文，是一篇唯美的散文。

      小说像一幅唯美的图画。小说以雪为背景，只描写了一对80多岁的老夫妻吃火锅的情节，没有离奇曲折的故事情节。屋外下着雪，屋内是火红的木炭和热气喧腾的铜火锅，窗外白茫茫一片，屋内是缠绵地涮锅子的相亲相爱的老两口。天地间最纯洁最绵密最浪漫的雪是这对老夫妻的背景，主题是牵着手的老夫妻，不勉强，不做作，展示着人与自然的和谐，人与人的和谐，令人艳羡，令人嫉妒。

      小说题目——火锅子，本生就透着一份亲切，一份温暖，一份缱绻，一份说不出来的丝丝缕缕。紫铜火锅是她的嫁妆，质朴、简约，质地优良，她用心打理着，就像打理她的情感。六十多个岁月他们吃着涮锅子牵手走过，过着他们简谱而实在的日子，用彼此的心温暖着对方，没有缠绵的话，没有滚烫的情书，但彼此都感到“温厚的依恋”。火锅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内容，但加进一个“子”，就有了情绪，有了激动。

      田嫂，老两口家里的小时工，一个风雨无阻，一个尽职尽责，一个干脆利索的寡妇，二十多年了，他们和谐地相处。“天好哪里敌得过人好”，老两口满屋子的安详感染着她，也触动着她，，夹在两个可爱的老人之间，同两位老人“共和”，彼此不离不弃、

      铁凝是擅长细节描写的，读她的作品常常被细节感动。“酱豆腐，卤虾油，韭菜花，辣椒油，花椒油……”细节再现了生活的真实，让人感觉一份实在，由于老两口都是白内障，80多岁的老人不论哪个方面都已经漏洞百出，生活中的粗糙和尴尬在所难免，但是都不去点破，田嫂善意地撒着小谎，老太太咬着老头夹给自己的“海带（擦火锅的抹布）”说，好吃！好吃！“她庆幸自己而不是他得到了这块’海带’，她还想告诉他，这是她今生吃过的鲜美的海带。只是一股热流突然从心底涌上喉头，她的喉咙发紧，什么也说不出，就什么也没再说。”对于胃口大大退化的他们，吃的已经不是食物，而是一份情趣，一份回忆，一份日子，一份忠贞不渝的爱情，一份简简单单的厮守。